薦讀 | 高曉暉：捕捉光陰的秘密——晏晴散文集《小喜》序言

羅田文聯 · 發(fā)表于 2021-8-3 08:47: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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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羅田文聯于 2021-8-3 08:50 編輯

薦讀 | 高曉暉：捕捉光陰的秘密——晏晴散文集《小喜》序言

——晏晴散文集《小喜》序言

作者| 高曉暉

有一個時間段，省作協黨組安排我聯系黃岡市作協。這樣，就有了一年一度參加黃岡市作協年會的機會，尤其是黃岡市作協把年會開成現場會的做法，令人大開眼界。也就是某一年的年會上，黃岡作協的朋友向我介紹了晏晴，說晏晴如何的優(yōu)秀、如何的不易，我能感受到朋友發(fā)現一位文學新人的興奮，這種興奮也給了我很大的感染，晏晴也因此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遺憾的是，我一直沒能讀到晏晴的作品。直到前些時突然收到晏晴發(fā)來的郵件，是她散文集《小喜》的書稿，她說請我為她的散文集寫個序。這著實讓我有些為難，怕對晏晴的創(chuàng)作了解太少，寫不好序文。但，就憑著朋友介紹的“優(yōu)秀”“不易”，我還是答應試試。

晏晴把她的散文集命名為《小喜》，當然是照搬了她自己同名散文的標題�！缎∠病钒l(fā)表于2019年《南風文藝》，收入本集第二輯“四季風鈴”中。這是一篇靈動而又溫暖的小散文，晏晴在不經意間就捕捉到了光陰中的“小喜”：“春光和煦，鳥聲落了一地�！薄伴L羽修身，風度翩翩，喜鵲每日在我枝頭散步。這春的信使、愛的守望者，總在我出門時，悄身掠過頭頂，繞枝三匝，我歡悅的內心頓時春光搖曳，喜悅、安寧的陽光，頓時注滿一天的柔情。讓詩歌長上翅膀，讓夢想飛翔，相守一份不多不少的愛情，這是多么難以言喻的小喜，叫我內心充滿感激�！碑斎徊粌H僅是鳥兒帶來的“小喜”，晏晴的光陰中，還有比如翻撿到一件舊衣裳，找回了“失而復得”青春。穿上一件粉紅春裝，讓“人與春光一齊輝映”，等等，“能于浮華里聽得見自己的呼吸，并清醒地擁有一份自得，不放棄一份期待和努力，小喜之心盈盈而立，時時凸現�！比绱丝磥�，“小喜”是晏晴給自己的散文集定的一個基調。很自然，這會讓人聯想到網上流行的“小確幸”，據說這詞出自村上春樹的《蘭格漢斯島的午后》�！靶〈_幸”與“大悲歡”是可以對舉的。光陰流逝，悄然無聲，每一個瞬間都會躲藏著稍縱即逝的美好和喜悅，那是無處不在的“小確幸”，會帶給人小小的滿足和感恩。晏晴說：“大喜大悲，大富大貴，畢竟不是人間常態(tài)。平凡人的行走，小喜自在，小富即安，喻生命于萬物和諧之姿，春華秋實，冬貯倉廩實。進而思發(fā)，退而自守，人類當與萬物同靈共慧，息息相通�！惫唬糖缡窃谂Σ蹲焦怅幍拿孛�。并且，她要追逐那些“喻生命于萬物和諧之姿”的小秘密。

散文集分為“秀美羅田”“四季風鈴”“真情最美”“人在旅途”，第一輯寫羅田的風景，第二輯寫四季的感悟，第三輯寫親情友情，第四輯寫旅途觀感。各輯雖有側重，但又相互包含�？傮w而言，晏晴筆下的文字沒有超出與她生命交聚過的時空。她只是在屬于她自己的光陰里搜尋，從而捕捉光陰里的秘密。

在晏晴的光陰里，羅田是一個“大物件”，這個“大物件”足以填滿她小小的內心。所以，關于羅田的文字，占據了這個散文集絕大部分的篇幅。晏晴是寫風景的好手，目之所及，心之所悟，情之所聚。于是，風景就是情感洗禮過的風景，情感亦如風景點染過的情感。與羅田的風景相遇，晏晴總是如此的心有靈犀。她寫天堂寨，是一種群仙聚會的生龍活虎：“歲月揭去飛天的夢紗，神話上升為陸地，以不同凡俗的驚艷呈現在陽光下，如此刺目，迷人。群仙聚會，趕赴王母娘娘的蟠桃宴，十八般武藝身姿騰挪，一山勝過一山。”（《美麗羅田，人間天堂》）她寫野蘭花大峽谷，竟可以對一根兩根枯木如此體恤：“泥黑的朽木光潔，赤溜，平靜，沒有哀怨的眼神，沒有傷悲痛苦的訴說，它們仿佛鳳凰涅槃之后的安然睡去。這里的一切都很安靜，讓我們走過也不敢大聲喧嘩，只用心久久體會這圣潔的境界�！彼龑懱焯谜系囊坏嗡�，用的是很抒情的慢鏡頭：“一滴水，在柔嫩的葉子上晶瑩得如剔玉，就要順著天堂寨的云降下塵埃。我鋪展藏龍的月光，用一地的素錦，輕輕地承接�！�

晏晴對時間有獨特的敏感。生活的小秘密時常被她粘附在時間鏈上，顯示出了別樣的風味和韻致。在《相濡》中，她這樣理解時光：“與時光相濡。原來，一切是與時光鏈上的友愛和諧、敵對堅挺，積極進取或凡俗流年相對�！迸c人或者物的相濡以沫，歸根到底，是與時光的相濡以沫。在《荷韻三疊》中，她與荷對話：“你來，荷在。你不來，荷在�！薄澳銇恚以�。你不來，我亦亭亭�！痹跁r間鏈上，荷與“我”發(fā)生了這樣有趣的關聯，荷循著自然的法則，花開花謝，“我”在與不在，又何嘗不是循著自然的法則生息呢。這好像有了那首《見與不見》的意境：“你見，或者不見我/我就在那里/不悲不喜。”　

從時間的維度來看晏晴的散文，光陰的秘密其實是在捕捉記憶。她說：“記憶是條脈絡，連接一個人的神經陣痛，時時提醒你的幸福和存在，也指導你通向未知的領域�！保ā肚锼肌罚╆P于風景，關于四季，關于親情友情，關于游歷，都有賴于記憶的反芻。但對于記憶的表達，不同的篇什會有不同的情致。有的飄逸，有的樸實，有的則帶入哲思。就我個人所好，還是她筆下那些帶有“通靈”意味的章節(jié)�！芭挛也欢媚慊鸺t的誓言，結了這一樹晶晶亮亮的果，捧出你顆顆圓潤，結實，那些愛，已儲成種子，靜靜種植在心房。”（《風中的木梓樹》）